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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梅號


Album songs
Album Intro
Album list

 
 
 
 

【 金光之鄉 】【 國語 】【 2013-12-13 】

Album songs:
1.1 vs 99 (Provided)

2.停不下來的更新 (Provided)

3.關閉罐頭工廠 (Provided)

4.金玉良田 (Provided)

5.開關大師 (Provided)

6.時區重組工具 (Provided)

7.再見末日基因 (Provided)

8.月娘總是照著我們 (Provided)

9.吃伏冒有禮貌 (Provided)



Album Intro:

我城黑雨滂沱--說說甜梅號新專輯 《Gigs》搖滾誌創辦人/詹偉雄
甜梅號的新專輯取名《金光之鄉》(Hometown of Glitter),關鍵字在於「Glitter」的一字二義,它既代表某個金光閃閃、扣人心弦的事物,又代表耀眼的光芒背後,一種深沉而惆悵的迷惘。
1971年,齊柏林飛船發行的單曲〈天堂之梯〉(Stairway to Heaven),前兩行Lyrics這麼寫著:「有一位確信所有發光事物都是黃金的女士,正要買一只通往天堂的梯子(There’s a lady who’s sure all that glitters is gold, and she’s buying a stairway to heaven)」;當然,最終,女士並沒有在天上的商街尋獲黃金,但卻讓「glitter」成為搖滾樂歷史中一個亙古永恆的隱喻:當社會瘋狂地追逐奪目的光亮,搖滾客得孤獨地咀嚼真實且巨大的黑暗。
七○年代,正是美國與世界「敲打的一代」敲打芝加哥摩天樓與鋼鐵坦克的年代。
「金光之鄉」是一張典型的後搖滾專輯,它沒有Lyrics可明白地勾勒那黑暗,也沒有主唱來嘶喊微光中倨傲的英雄身影,但就音樂形式的要素本身,聽者應當可由鐘鈴般的電吉他撥弦到電氣音牆豎起的齊奏間,探尋到台灣都市化生活中的孤獨、黑暗與迷惘。
甜梅號,其實是台灣最具時代感的搖滾樂團,雖然,他們操作的是所謂的「後搖滾」(post rock)形式:讓一般聽眾不耐的樂曲長度、揚棄主副歌的ABA曲式、像織繡花布般細密地建構旋律肌理、層層堆疊之後的爆發情緒、自高潮退燒下來的冷漠冰原之夠冷夠硬,主唱缺席或僅把人聲當作另一種樂器……等等;雖然,也常有人說他們的音樂背後有著蘇格蘭樂團Mogwai的影子;但只要你生活在台北、台中、高雄,你豈會不對那四面八方的工業噪音(〈吃伏冒有禮貌our good strong neighbor〉)有所共鳴,不為一把吉他與奔騰套鼓揚起的英雄氣質(〈1vs99 one versus ninety-nine〉)所悸動,不因其精巧設計的都市田園牧歌(〈關閉罐頭工廠the cannery must go〉)而記起童貞情懷曾那麼永遠、永遠的失落。
雖然「敲打的一代」(beat generation)這一詞已被Jack Kerouac在半個多世紀前用過了(他巧妙地把「beat/垮掉」轉換成「beat/敲打」,殊途同歸地呼應了搖滾樂在另一側的崛起),但千禧年後的台北、台中或高雄,你不覺得我們正也該拿些甚麼來敲打那些光鮮亮麗的摩天大樓與天堂幻想嗎?
在英、美、歐洲、日本陸續崛起的後搖滾樂團,有著清晰的時代社會發展脈絡:六、七○年代壯大的搖滾(吉他、套鼓與貝斯為基本組,以清晰可辨的riff結合強力節奏,外加破嗓主唱),因為大量成員的加入,逐步開始庸俗化(電吉他大廠Fender的產能1964年一下子擴大了三倍,因為自從Beatles上了Ed Sullivan的電視節目後,每個美國年輕人都得要把電吉他),因而催生了八○年代的龐克,他們不要Jimmy Page或Jimi Hendrix出神入化的吉他吟唱,而更強調直截了當的情感吐露與社會抗議,最好直接到把樂器當場摔碎;但正如所有藝術形式一樣,當B咖和C咖一齊近來攪和,龐克就得必須被更酷、更本真(authentic)的音樂風格淘汰。
八、九○年代交錯之際,「後搖滾」誕生了:好吧,既然有人聲就免不了矯情,那就更純粹點,回到基本的樂器聲音就好;再者,既然每首曲子三、四分鐘已成單曲唱片的常態,象徵著樂手屈從工業標準(以便電台播放,從而進軍排行榜)、泯滅良心,那麼就來個十分鐘或以上的海枯石爛,重新抓回創作主導權;更重要的是,樂手愈來愈「感冒」買他們唱片且對副歌還朗朗上口的歌迷,因為「大眾」(the mass)不斷要求他們重回過去,而天殺的--那正是藝術家想殺死的第一批靈魂。擺脫「大合唱」的後搖滾,在音樂形式上更接近古典世界的奏鳴曲,它更要求聽者運用知性、感性的交相錯位與自我控制,解開布局以獲得更巨大的聆聽快感,有西方樂評說:聆聽後搖滾漫長的飄搖樂音,有如淋著從細密到磅礡的黑色之雨;然而,這樣的譬喻,不也暗示著工業體制裡更巨大的絕望,反抗再無可能,惟美學得以救贖。
換個說法:後搖滾讓搖滾樂「變抽象了」,樂迷沒有Lyrics和人聲這種肉感的媒材來輔助,必須自己透過聲音的感受(旋律、節奏、音色、和聲)來想像音樂所對應的生命世界,這過程與企圖類似當年馬勒與華格納面對工業社會的那般心境,只是樂器換成電吉他與電貝斯,而鼓手不再是龍套而變成了詩人。
台灣沒有西方搖滾樂的發展歷程,本土樂團同時面對西方各種風格的衝擊與洗禮,各自咀嚼生命經驗,發而為創作。此際,如何辨別浮光掠影,雙腳能直朗朗地踩穿流沙站牢台灣土地,而又能擺脫大眾的魅惑與陳腔濫調(它們可是比摩天大樓的玻璃更油亮),本身就是一件英雄事業。
孤獨、黑暗、迷惘?是的,你該搭上甜梅號,台灣這個時代的齊柏林飛船。